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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我……怎麽辦?(他咬了咬嘴唇,把自己嘴角...)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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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我……怎麽辦?(他咬了咬嘴唇,把自己嘴角...)(1)

寇柏顏站在沙發邊上,盯著桌上空掉的針劑簡直要瘋了。

這是按照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調配的抑制劑,甚至針對性地添加了一些餵食過他的信息素的螢星蟲,以便能夠更好地適應分化。

現在季思源給用了,還是在她醉酒發情的情況下。

寇柏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了,連他也無法估計,季思源在這種情況下到底會出現怎樣嚴重的後果。

季思源現在睡得非常安穩,但是寇柏顏知道,這只是表象。

他回過神第一時間,就是連接了alpha醫院的急救通話,請求那邊迅速派一輛懸浮車過來救人。

給了精確的地址之後,寇柏顏掛掉了終端,就開始給季思源換衣服,她身上穿的裙子躺下去實在是該不該露的全都露著呢……

對,還有止咬項圈也得戴上,季思源這樣子送去醫院,味道會讓alpha直接瘋掉。

寇柏顏先是找了合適的衣服給季思源換,但是把季思源的衣服扒到了一半,她突然間睜開了眼睛。

寇柏顏手頓了下,季思源瞇著眼睛看他,片刻之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扒到了腰的衣服,楞了楞。

她說:“你想做什麽?恐怕都不行,”季思源說:“我今天喝醉了,還打了抑制劑。”

“再說你不是不喜歡我嗎?死活要跟我離婚……突然間這是幹嘛啊?”

季思源推了下寇柏顏的肩膀,坐起來之後看著像個傻子一樣瞪著她的寇柏顏說:“你那是什麽表情?”

“我……噗……”

季思源突然噴了一口什麽東西,熱乎乎的,泛著腥鹹。

她楞楞地看著自己退到腰間的純白色禮服上,像是落了一捧梅花一樣,一點一點鮮紅色氤氳開來。

季思源擡手抹了一下嘴,抹了一手黏膩的鮮血,她擡起頭神色有些迷茫,看下了寇柏顏說:“我怎麽突然間……咳……”

季思源說了一半被嘴裏湧出的鮮血嗆住。

她用手捂著嘴,但是鮮血順著指縫不斷地流下,落在她的衣服和腿上。

寇柏顏的表情從一片空白,彌漫開了驚慌。

他朝著季思源伸手,可一時半會兒慌張得簡直不知道要碰她哪裏好。

寇柏顏渾身都在發抖,朝著沙發那邊過去,腿卻狠狠地磕在了茶幾上。

但是寇柏顏像沒有感覺一樣,連忙伸手去扳開季思源的手,說:“都吐出來不要咽,不要克制。”

寇柏顏說話的聲音也像他人一樣,在不斷地發抖,而且手指涼得像是死人。

他上一次這麽害怕的時候,還是在他十幾歲。他媽媽把他給捆起來,不顧他的哀求,當著他的面喝下了損傷神經的藥物的時候。

“沒事的沒事的……”

“沒事的沒事的……都吐出來沒事的……”

寇柏顏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季思源聽的,還是說給他自己聽,他已經完全慌了神。

寇柏顏腦子裏明明知道這個時間,應該趕緊給季思源穿好衣服,因為醫院的懸浮車很快就會過來了。

可是他半跪在沙發上,把季思源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裏,顧不得她滿身滿臉的血,一直安慰道:“你不用害怕,吐出來就好了沒事的,分化……”

寇柏顏說這話竟然自己把自己的舌尖給咬了,他一嘴的鐵銹味兒,但是感覺不到疼痛。

就好像失去了知覺。

只是不斷地對著季思源重覆:“沒事的,你不用害怕真的沒事,分化前期確實會出現嘔血的現象,那些實驗體也有這種現象。”

季思源被寇柏顏緊緊地抱在懷裏,她的頭一動也動不了,幾乎要被寇柏顏給悶死。

寇柏顏整個人像一個僵屍,季思源掐了好幾下他的腰,他才一個激靈松開了手,然後轉身滿屋子的找光源。

甚至還蹲在沙發下面找了一圈,結果在頭狠狠地撞在茶幾上的時候,才算是找回了一點神智。

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衣服裏面翻找出了小手電,然後抖著手指扒開季思源的眼睛查看。

季思源此刻眼底充血,寇柏顏倒吸了一口涼氣,這一口氣呼出去的時候,險些把他所有的體溫都帶走,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。

眼底充血是非常不好的癥狀,大部分的實驗體在分化的時候出現這種癥狀,到最後都會器官衰竭。

很明顯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抑制劑,根本不能適用於季思源。

季思源就算個子很高挑,也根本沒有寇柏顏高,而且她的骨架也比較纖細,體重更是沒有他重。

而且……而且……

而且什麽寇柏顏也根本就想不起來了,他手心裏面是一片黏膩,在季思源的臉上蹭的血。手裏的小手電被他用力攥緊的時候給擠掉了地上,滾到了沙發底下。

寇柏顏跪在沙發邊上,深呼吸兩口氣,但是根本就抑制不住整個人越來越劇烈地顫抖。

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,那天晚上他媽媽喝下了損傷神經的藥,而他無論怎麽哭喊,沒有人能夠聽到。

他的雙手被捆著,寇柏顏記得自己當時活生生地把手腕給拽脫臼了,才從繩子裏面掙脫出來把他媽媽送進醫院。

可是已經晚了。

可是已經晚了……

寇柏顏的手抖得不像樣子,他跪在沙發旁邊,他彎著腰根本不敢擡眼去看季思源。

他伸手點自己的終端,想要催促醫院的懸浮車快點過來,可是點了好幾下,手上的血把終端屏幕都糊花了,他也沒能調出醫院的接通方式。

反倒是季思源吐了兩口血之後,感覺好多了。她抹了抹嘴,嗓音有些啞地詢問寇柏顏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你先別慌。你別抖啊……”季思源竟然反過來安慰寇柏顏,“你到底怎麽了,你在害怕什麽?”

寇柏顏跪在季思源的面前,他慢慢擡起頭看向季思源,眼中的血絲比季思源還要嚴重。

他後背抵著茶幾呢,但是他抖得連茶幾都跟著一塊抖。

他說:“你打錯了,你打錯了你知道嗎?!”

寇柏顏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,瞪著季思源說:“你打得不是抑制劑,是我帶回來的二次分化劑!”

“你怎麽能隨便就亂用藥呢?”寇柏顏說這句話的時候嗓子都劈了,他眼淚大顆大顆地朝下滾,把季思源都看傻了。

“你怎麽能隨便就亂用沙發上放著的藥!你的抑制劑不都在冰櫃裏放著嗎?”寇柏顏抓著季思源的手,他說:“這二次分化劑是用我的體重和身體數據做出來的,你怎麽可能受得了,你還發著情呢……”

“你為什麽……你為什麽這個時候回家了啊!你不是已經找了其他的Alpha安撫你,你……你到底為什麽回來了!”

寇柏顏簡直語無倫次,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季思源會這個時候跑回來。

“我以為你知道我發情……”季思源思緒都有一點麻木,她也害怕得渾身都開始發涼了。

畢竟她見過無數個實驗體,因為二次分化劑的劑量不準確,導致衰竭而死。

可是季思源這一會兒的思緒簡直像是全都堵在一起,而且寇柏顏這麽慌,這麽歇斯底裏,她竟然有一點稀奇。

“我以為你知道我今天發情,才會提前回家幫我把抑制劑都準備好了。”

季思源說:“我哪知道你拿的是二次分化劑……你想做什麽?”

“現在這種分化劑還不能應用於人體,你是想自己偷偷註射?”

“你是不是瘋了啊寇柏顏,”季思源說著照他肩膀上捶了一下:“廢寢忘食就算了,不回家就算了,你還想拿自己做實驗!”

“你瘋也要有個限度,還沒排除所有的危險,你怎麽能……咳……”

季思源喊著,又一大口血嗆出來。

直接噴到了她面前寇柏顏的肩膀上面。

寇柏顏連呼吸都快不會了,現在重點根本就不是他要偷偷打二次分化劑。而是現在季思源打了根本就不符合她體質的二次分化劑,並且反應十分不好!

寇柏顏從地上哆哆嗦嗦起身,他這一會兒連腿都是軟的,抓過幾件衣服,對季思源說:“快點穿上,我們趕快去醫院……”

“去醫院!”寇柏顏抓著衣服要給季思源套,結果季思源突然間開始抽搐。

她抽搐得非常嚴重,大口大口的血嗆出來,寇柏顏為了防止她窒息,只好又扔了衣服,把她放著側躺。用力壓住她的四肢,免得她自己傷到自己。

而就在這個時候,季思源的眼睛已經紅的寇柏顏根本不敢看了。

他做了這麽多的實驗,每一次看著實驗體出現這種嘔血和眼底出血的狀況,就知道完了。

但是現在寇柏顏根本就不敢往那想,他不斷地拍著季思源的臉,不敢讓她失去意識。

“你醒醒,你醒醒!”

寇柏顏說:“你千萬不能睡,睡了之後就像那個二十四號實驗體一樣,再也醒不過來了!”

“季思源,季思源!”

“那麽大的公司那麽大的實驗室呢,你不是想開創一個新紀元嗎,快點清醒一下!”

“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?我們不離婚了……我覺得你的信息素挺好聞的,真的!”

“我們做脫敏治療,我覺得我能行……季思源!”

“我以後好好吃飯好好睡覺,我肯定會給你做出特別特別多的東西,能讓你變成海藍星的首富!”

寇柏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,但很顯然這個時候,從他嘴裏面說出來的每一個字,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心和思想,而是本能。

“你看著我,張嘴……”

寇柏顏扶著她的頭,把手伸進她的嘴裏,捏住了她的舌頭,狠狠地掐了一下,試圖換回季思源的神志。

季思源短暫地恢覆神志,一把抓住了寇柏顏,她或許是幾口血終於把堵著的思緒給吐通了。

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操他媽的季氏企業,就算餵狗也不能落在季慧宇的手中。

所以她艱難地說:“我要是不行了,就幫我……季慧宇,弄死……咳……”

“你堅持一下。醫院的懸浮車馬上就要過來了,”

寇柏顏給她套衣服,結果才剛剛套了一個頭,碰到她的身上,才發現她燒得厲害……

寇柏顏猛地一個激靈,瞪大了眼睛,重新撲到了季思源的面前,幾乎是貼著她的臉,扒開了她的眼睛查看。

然後一雙手在季思源的額頭腋下,亂抓了幾把,發現她渾身滾燙,短促地笑了一聲。

然後說:“是發燒了……開始發燒了……”

“季思源,你開始發燒了,現在有什麽感覺?啊你現在是什麽感覺?!”

“別晃我要吐了……”

季思源脖子上還套著一件衣服,這衣服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寇柏顏的。

而且根本就不是一件外套而是個背心。

寇柏顏在慌忙之下,連領口都沒有找對,直接把季思源給套到了袖口,差點把季思源給勒死。

季思源伸手扯著脖子上勒著她快把她勒死的襯衫。要不是寇柏顏慌張得情真意切,季思源都懷疑是他要趁機把自己給勒死。

寇柏顏也意識到勒著她脖子了,連忙手忙腳亂地把那件衣服又給拽下來。

然後蹲在沙發邊上,一手撈著季思源的脖子,一手勾著她的膝蓋彎,試圖把她給抱起來。

“你現在需要降溫,我們去浴室,”寇柏顏半蹲著,心裏默念一二三,一使勁——

把季思源抱起來一半,又重新跌回去了,連他自己也跌在了季思源的身上。

實在是最近他消瘦得厲害,在實驗室裏面耗費的精力,幾乎要把他的身體給掏空了。

他又不好好地吃飯,再加上剛才看到季思源吐血,看到她的眼底出血呈現出不好的反應,他的腿是真的嚇得軟綿綿,根本沒有力氣把季思源給公主抱起來。

兩個人重新砸回沙發上的時候,一直激動觀看的彈幕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殘忍又沒有人性的尖笑——

現在的男的,一個個看著像那麽回事,長得身高腿長的,結果連抱個姑娘都抱不起來。

雖然季總現在看著挺慘的,但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柏顏哥哥這麽慌,你聽他剛才說的,哎喲……

終於說出真心話了,我還真以為他無動於衷呢!

所以季總堅持住,你的欲擒故縱成了!

我真是笑不活了,這倆人之前還看不出CP感,現在一看簡直絕了。

柏顏哥哥也太能裝了,要不是季總吐血的話,這兩個人搞不好就這麽錯過了……

之前還說自己不行。一著急就說自己能行哈哈哈

在使使勁說不定能抱起來的……

加油加油加油!

……

寇柏顏砸在季思源的身上之後,迅速爬起來,然後嘗試了第二次。

第二次終於抱起來了,不過還沒等他邁出步子,兜著季思源腿的那一邊就掉了,幸虧不是腦袋那一邊。

季思源體溫還在不斷地攀升,現在被燒得整個腦子都是木的。

只聽到哐當一聲,是自己的身體砸在地板上,但是根本就感覺不到疼。

寇柏顏再次彎腰嘗試把她給抱起來的時候,季思源氣若游絲地擡手制止了他:“我自己走吧……”

“你架著我……”

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,醫療救援的人已經到了。可是寇柏顏架著季思源,根本就沒有開門的意思,而是直接進入了浴室裏面。讓季思源直接躺在浴室的地磚上,物理降溫。

自己則是朝著浴缸裏放冷水。

一旦開始發燒就證明開始分化,而且季思源吐血又眼底充血,雖然反應看上去非常的不好,可她的精神狀態竟然還可以。

一直堅持著並沒有昏死過去,竟然還能說出完整的話表達完整的意思。

這個時候第一關鍵的,是給她的身體降溫。如果坐車去醫院,才會把最佳的時機耽誤了,說不定過度高熱會直接導致分化失敗燒毀器官。

二次分化根本不是普通的病癥,進醫院其實也沒有什麽用。如果分化失敗,無論什麽特效藥也救不回來。

寇柏顏完全不敢冒險。況且他本人雖然主攻實驗,但是比起一個醫生來說,懂得只會更多,他剛才只是太慌張了。

把浴缸的水放上,這才點開了終端,對著門口的救援醫生們說道:“已經不需要了,出車的費用我等一下會轉過去……”

他把終端關掉之後,彎腰想要把季思源抱進浴缸裏面。

但是季思源雖然腦子現在不太清醒,看東西也模模糊糊的,但是察覺到寇柏顏的意圖之後,為了防止寇柏顏抱不動他把她再摔了,再把她直接給磕死了。

所以最後季思源是自己爬進去的……

彈幕已經笑瘋了,他們當然知道季思源並不會真的出問題,因為系統現在毫無反應。

任何危及到宿主生命的東西,系統都會出聲警示,季思源把那一針分化劑紮進腺體的時候,系統並沒有任何的提示。

就說明季思源現在哪怕是看上去像是要死了,應該也是死不了的。

所以彈幕毫無心理負擔地把這兩個人兵荒馬亂的樣子,當成笑話來看。

實驗室裏面打過分化劑的實驗體,都會放進專門的觀察箱裏面,那些觀察箱裏都有水池,水池裏面放著的是冰水。

以便分化的時候,那些實驗體能夠自己爬進冰水裏給自己降溫。

而在某種程度上,季思源現在自己爬進浴缸裏面的舉動,和那些母猴子也差不多。

寇柏顏看水放得差不多了,把水關上,然後問季思源:“你感覺怎麽樣,這個水溫怎麽樣?”

季思源“哢哢哢哢”地磕牙。

“冷……”

寇柏顏蹲在浴缸的邊上,現在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衣服又貼在身上,別提有多狼狽了。

可是他真的顧不上去洗漱了,擡手撩水給季思源洗了洗臉。

然後說:“是會冷的,但我還要往這個浴缸裏面加冰,你忍耐一下。”

他說著要起身出去找冰,季思源這個時候竟然還有精神頭問出她最關心的事情。

“真的不離婚了嗎?你說的……哢哢哢哢。”

寇柏顏表情有些扭曲地笑了笑,這個時候真不應該是笑的時候,可是季思源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問題。

“你不應該關心能不能分化成功嗎?”

“我肯定……能行,”季思源說著哆裏哆嗦地躺在浴缸上,看著寇柏顏說:“知道什麽叫,哢哢哢……老天爺的寵兒嗎……”

她像個骷髏鬼似的,說兩句話就要磕一陣子牙。

寇柏顏扶著浴缸哭笑不得,但是他也沒有在回避這個話題。

“不離,我們繼續做脫敏治療。”

季思源沒說話,回應了他一串“哢哢哢哢哢……”

寇柏顏很快起身,去家裏的冰櫃把所有的冰全都拿出來,包括冰凍制品。

然後一股腦地放進浴缸裏面。

季思源冷的感覺自己要凍住了,可是她的臉像煮熟的蝦一樣通紅一片。

而且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,咬牙忍著,因為寇柏顏告訴她,必須要保持清醒才行。

但是季思源偏著頭,看著寇柏顏似乎已經鎮定下來了,在浴室裏面忙活著,甚至觀察她的狀況開始點開終端記錄。

季思源的心因為他模糊的影子,慢慢地安定下來。

就像那天在實驗室裏面,她那麽期待看到實驗體到底怎麽樣了,卻在看到寇柏顏之後,就放松下來一樣。

季思源泡在冰水裏面,發著抖著想,完蛋了,她好像真的喜歡寇柏顏。

因為如果換一個alpha敢晾著她,不回應她,季思源絕對讓他在這個雲路城都待不下去。

但是寇柏顏自己要偷偷地打二次分化劑,還把那個東西拿到家裏來差點把她給害死了,她竟然看著他,還覺得安心。

這個時候安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兒,季思源慢慢閉上了眼睛,然後就徹底沒有了意識。

而寇柏顏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麽淡定,他還是非常的慌亂,記錄在終端上面的一些數據,也都非常的淩亂。

他是真的害怕再出現什麽意外,幾乎每一分鐘都要扒開季思源的眼睛看一看她眼底充血的狀況。

每過兩分鐘就要把手伸進季思源的嘴裏,掐一下她的舌尖,看著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。

看著她的眼睛跟著自己的身影來回的轉。

醫院的懸浮車已經走了,季思源現在在分化的最初期,根據之前的實驗來觀察,在分化結束之前她會一直處於高熱的狀態。

實驗體還能夠打一些退熱的針,或者用那種急救劑。

但是季思源現在根本就不能打,她現在在發情的狀態,omega發情的狀態,是蟲族基因最活躍的時候。

她不光不能打退熱針和急救劑,她現在連抑制劑都不能再打了。

寇柏顏給她制作的抑制劑,用的也是螢星草。而現在季思源體內螢星草已經超量了。

她只能用這種物理降溫,一刻不停地看著,隔一陣子就撈出來,免得她降了溫卻凍傷了。

而每一次抱著季思源的身體從浴缸裏面撈出來,抱在懷裏,寇柏顏垂眼看著她,也忍不住恍惚。

他沒有再抵抗她了,哪怕是像現在這樣,濕漉漉地抱在一起,簡直像什麽都沒有穿就抱在一起,寇柏顏雖然也覺得很難受,但能夠忍。

在季思源因為他的失誤,誤把二次分化劑當成了抑制劑註射,一口血噴在他肩膀上那個時——寇柏顏滿腦子想的都是季思源千萬不要有事。

只要她沒事,他做什麽都行……他都願意嘗試。

分化的過程漫長而痛苦,季思源越來越熱,但是家裏能用的冰已經全都用完了。

冰櫃開啟了極凍,但是制造出來的冰塊,並沒有自然凍好的冰塊那樣持久。

寇柏顏不斷地將季思源放下撈起,打開了浴缸裏面的冷水一直在持續放著。

季思源已經徹底喪失了意識,就算寇柏顏將手指塞進她的嘴裏,將她的舌頭給掐破了,也沒有辦法讓她清醒片刻。

一旦失去了意識,做什麽就都是憑借本能。季思源開始掙紮,開始因為體內的蟲族基因瘋狂地排斥著螢星草,變得越來越暴躁。

寇柏顏好容易把她按進浴缸裏面,季思源瘋狂地想要跳出來,她甚至會說一些非常狠毒的話,言語羞辱寇柏顏。

不過因為沒有理智,所以這些話並沒有什麽邏輯,聽著反倒像是笑話。

寇柏顏並沒有笑,可是彈幕卻笑個不停。

季思源的下半身開始分化,因為疼痛導致她反應越來越激烈,季思源抓著能夠夠到的一切去攻擊寇柏顏。寇柏顏根本就按不住她,只能把她的手用毛巾給捆在浴缸邊上。

結果出去拿冰塊的功夫,季思源把毛巾給掙開了。

寇柏顏正在放冰,一個不留神被她抓住了淋浴頭,然後頭上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。

寇柏顏血順著腦袋流下來,從下巴滴落,落進了浴缸裏面。和裏面渾濁的血跡混在一塊,分不出你我。

季思源突然間就安靜了,她一雙眼睛除了黑色的瞳孔,周邊全都是通紅凸起的血管,看上去非常得可怕。

而她下一刻做的事情,就是跳起來抱住了寇柏顏的腦袋,去舔他臉上和額頭上的血。

寇柏顏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快要筋疲力盡了,季思源安靜下來這麽一時片刻,哪怕是在舔他的血,他也根本就是一動不想動。

手撐著浴缸面色灰敗地看著季思源。

“你怎麽還沒有分化結束,”寇柏顏說:“你不會……”

不會以後就是這個樣子了吧?

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。在寇柏顏的預估當中,根本不可能分化這麽久。

實驗體的分化時間差不多是一個小時,最遭罪的也就只有那一個多小時。就算作用於人體會有不一樣的反應,也不會這麽久的。

她不能在水裏再泡了,身上的皮膚都開始變色,但是如果不降溫,她會自己把自己燒壞。

寇柏顏連唇色都泛著淡青色,看著季思源的眼中,全都是晦澀翻滾的情緒。

彈幕本來很輕松地哈哈哈,但是看到寇柏顏一直都非常凝重,並且表情越來越差,也都不笑了,跟著擔心起來,還有人在敲系統。

寇柏顏頭被季思源的手捧著,她的嘴唇壓在他的傷口上,正在吸血。頭一抽一抽的疼,他的神情卻沒有什麽痛苦,滿滿都是擔憂。

實驗體分化失敗呈現各種各樣,但是最常見的就是衰竭而死。但更廣泛的一種,就像季思源現在這樣——永遠處於分化期,處於亢奮的狀態,沒有理智,嗜血、具有強烈的攻擊性。

而這種分化失敗的基因相斥的狀態,是不可逆的,比他喝了損傷神經藥物的媽媽還要無法維持。

分化失敗的實驗體,體內的基因會一邊保持著高速分裂,一邊又快速地死去。用不了多久,實驗體就會出現各種機體紊亂的癥狀,四肢失去控制能力,所有的器官失去控制能力,最後徹底癱瘓。

寇柏顏真的連想一想都覺得害怕,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過這麽過盛的情緒起伏,一時間連腦子都是嗡嗡得像是有無數的飛蟲在圍繞著他。

還能做什麽?

這種情況還能做什麽?

季思源的身體已經分化結束了,血水放出去,被新的清水代替。寇柏顏能夠看到她新生的器官,透著淡紅色,被冰水泡得縮在腿下。

但是她的理智卻依舊沒有回歸……在不能夠再用任何藥的情況下,他還能怎麽辦呢?

寇柏顏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,好像鼻翼間全都是腥鹹的味道。像泡在血水裏面,讓他幾欲窒息。

而季思源不斷地舔著他的傷口的動作,在這個時候停了。寇柏顏感覺到她冰涼的身體貼著他的臉向下,她的鼻尖一點點地順著他的側臉逡巡,最後嘴唇落在了他的後頸之上。

寇柏顏推了下季思源,打算重新將她推回浴缸。自己去外面稍微冷靜下,仔細想想還有什麽能用,還有什麽方式能將季思源的神志喚醒。

但是他要起身的動作,被季思源給按住了。她冰涼得如同冰棺之中爬出的屍體一樣的手指,托著寇柏顏的下巴,鼻子停留在寇柏顏後頸的腺體處,嗅了嗅之後,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。

“呃……”寇柏顏被咬得整個人一抖,瞬間回神,要將季思源給甩開。

可是季思源和寇柏顏較勁了這麽久,不知道這一會兒還哪裏來的一股大力,背後靈一樣壓在寇柏顏的背上,新生的犬齒嵌入他的腺體當中,迅速吮吸著他的信息素。

寇柏顏連忙抓著季思源的手使勁兒掰開,回手狠狠地推了一下。轉身要把她重新壓回浴缸裏面,季思源卻突然間從浴缸當中起身,迎面將寇柏顏猝不及防地給推在地上。

季思源泡在浴缸裏面,身上搭著一條毛巾彈幕才沒有關閉,出了浴缸什麽都沒有,彈幕立刻就關了。

寇柏顏被她突然給撞在地磚上,猝不及防後腦“咚”地一聲,非常實地撞在了地上。

他整個人都恍惚了瞬間,天旋地轉地躺在地上,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。

而季思源簡直像是一個被寇柏顏豢養的水鬼,本來就要壓制不住了,此時此刻終於開始噬主。

她把寇柏顏撞摔了,就直接爬到了寇柏顏的身上,濕漉漉的還滴著水的長發,如同惡念化成的繩索,因為季思源低頭的動作,纏縛在寇柏顏的身上。

寇柏顏悶哼一聲,慢慢晃動了一下脖子,又是一陣眩暈感襲來,他試圖撐著手臂起身的動作被迫暫時擱置。

而季思源這時候徹底像個欲要將主人的靈魂剝奪,好借著他的軀殼重返人間的水鬼。她纏在寇柏顏的身上,鼻尖循著他偏開的脖子,又一次尋到了他的腺體,再度以犬齒深深地刺進去。

寇柏顏這一次只是張了張嘴,連哼都沒能哼出來。

季思源不斷地吸入他的信息素,如饑似渴,簡直像個寄生在他身上的蟲。

寇柏顏偏著頭,一時半會兒沒有再動,他濕漉的眼睫輕顫著,如同沾了水的蝴蝶羽翅。

但他不是在縱容季思源,只是尋找機會積蓄力氣。

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季思源的身體越來越熱,熱得根本超出了人類正常的範圍,她必須盡快地回到浴缸中,否則會燒壞的。

寇柏顏自己額頭和後腦都在緩慢地滲血,竟然到這個時候關心的還是季思源。

但是很快他就沒有精神去關心季思源怎麽樣了。

因為他能感覺到身下冰涼刺骨的地磚,能夠感覺到季思源因為分化導致滾燙的體溫。但是他偏頭被咬著腺體,脖頸上的青筋卻慢慢地鼓起,因為他感覺到了他胯骨上慢慢頂他的形狀。

以及整個浴室裏面,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兒。

這種血腥味兒是在季思源分化的時候開始出現,寇柏顏一直都以為這是她分化出新的器官導致,畢竟浴缸有一陣子確實血糊糊得嚇人。

但是這種摻雜著細微茉莉香的血腥味兒,一直都存在著。寇柏顏因為季思源神智無法恢覆,實在太過神思不屬,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,這個味道根本不是季思源的信息素混著血腥。

而是季思源分化之後的信息素味道!

alpha的信息素大多數都是刺激氣味的,用於侵占和掠奪,還有對其他的alpha形成威懾。

但是寇柏顏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alpha的信息素是腥中帶甜的味道,這太罕見,也太荒謬,季思源分化成功,她的茉莉香應該消失的。

但是她現在全都混在一起了,一股嗆人血腥茉莉味。

而現在這浴室當中,全都是這股氣味。越來越濃郁,濃郁得寇柏顏聞了一陣陣地頭暈目眩。

寇柏顏咬著牙,積蓄起力氣,但是嗅進季思源的信息素越多,他的四肢越沒有力氣。

再這樣下去,事情就難以想象,季思源明顯現在還處於發情期……寇柏顏也根本不知道為什麽季思源能夠在分化的同時,還沒能以二次分化劑抑制住發情期。

或許是兩種趕在一起,出現了什麽奇妙的反應。他現在連記錄數據也沒有心情,他必須快點起來。

寇柏顏狠狠咬牙,一把將季思源掀開。接著手在墻壁上一撐,不小心碰到了淋浴。

水流迅速沖下來,寇柏顏被淋到了眼睛,遲疑了一下沒能馬上起來。

就這一個遲疑,他再次被季思源撲倒。

而她顯然已經徹底發情了,她本能地想要標記寇柏顏。她打的二次分化劑裏面,有寇柏顏的信息素,她現在恨不得把寇柏顏生吃了。

殘存的一絲絲理智,讓她並沒有對著寇柏顏下口去撕咬,但是她實在是想要他,不知道怎麽辦,就只能遵循本能。

寇柏顏重新摔在地上,對上季思源血紅一片的眼睛,恐懼從心底裏散發,他整個人再度顫抖起來。

他一手按著季思源撕他衣服的手,一手推著季思源的肩膀,低吼道:“不!”

但他也僅僅喊出了這一個字,因為季思源抓著他的手腕,狠狠按在了地上。

他的骨節一下子撞得失去了力氣,手攥不上了。而季思源低下頭,長發再度纏住了寇柏顏的脖子。

“季思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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